=啾

DD是天性,也是爱好

[安凯]逃离1974

cp:安迷修x凯莉


  *别名《在意料外状态邂逅爱情是不是搞错了什么》,尝试性相对残酷的题材,其实我是黑童话爱好者来着的。

      *又附,标题是乱写的。我觉得很ooc。





  00.

  她亲吻黎明。


  01.

  安迷修把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擦干,走到阳台上去。他有些头痛,还有些冷,也许是晚风吹过来有点冷,他想,但他并不想开电风吹。

  他又想起凯莉来。

  他踱回屋内,在微弱的灯光下把书本摊开,想着,战争是什么时候结束的?他忘了,好像这场战争持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,长到时间把这里忘却,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时间,战争又结束了,每个人都恍惚又颓废,如同大梦初醒。

  战争结束后,原来的政府被推翻,艰难地建立起了新的政府。所有人都被重新筛选并打上新的标记。

  战前安迷修是一位巡警,负责宵禁工作进行的巡逻。战后他被政府叫去,从皮肤到骨子被剖析开,打上一个不明所以的标记,然后被分派到一所学校去做国文教师。

  学校里不是因为战争失去了父母的孩子,就是被征用的曾经的童军,或者是死去的战俘的孩子。安迷修很擅长讨孩子喜欢,或者说很难有人真正地讨厌他。他会亲吻每一个眼睫上沾着泪珠的孩子的脸颊,为他们念骑士有关的童话书,看他们睡下。

  然后他和其他不负责今晚守夜的教师三三两两地走出学校的大门,回到不远处分派的教师宿舍里去。

  在午夜与清晨的交接处,安迷修常常会醒来,对着发黄的天花板发呆。他在此时总会想起一个人。

  阳台上忽的传来一声猫叫,他的房间在一楼,方便半夜有孩子醒来需要他去安慰时赶去。青年穿着睡衣走到阳台上,看到一只不怕人的黑猫冲着他叫,眼睛在黑夜里发出碧绿的光。

  黑猫熟敛地蹭着他的手,好像久别重逢的故人,那双眼睛通透又灵性。

  安迷修轻轻抱起黑猫,这只小生命安分地窝在他怀里喵喵叫,但他再一次想起与黑猫如此相似的那位少女。

  “凯莉。”

  他轻轻呼唤,仿佛下一刻少女就会从窗台上跳下来,用那双蓝盈盈的眼睛看着他。

  

  02.

  

  安迷修是在一个小巷子里看见凯莉的,那时候他还是一名巡警,负责检查宵禁的执行力度。

  身形修长的少女在这时就越过弹坑的黄色警戒线,抄着近路越到青年身前,她是用一种类似于芭蕾舞的动作轻轻抬起一只脚,踮着脚尖跳到安迷修的身前的。

  来者与他素不相识,甚至无论是发色还是瞳色都不一致,但凯莉就堂而皇之地叉着腰说,安先生,我可是你的小表妹凯莉,我妈还在你小时候给过你糖。

  安迷修在八岁之后都是孤儿,被送到政府的收容机构教养,然后根据他出色的表现去做了一位巡警——因为安迷修过于浪漫主义,也不会去讨好别人。

  八岁之前的记忆基本模糊一片,少女嘴一张一合地碎碎念着,听起来非常有理,于是安迷修就被她诓过去了,请了假回到那时候他的住处整理房间。

  说实在,安迷修的房间并不算凌乱,比起绝大多数男性的房间来说可以说的上万里挑一,但总归有什么不适合给少女看到的东西。安迷修这样以为,把自己的衣物腾出来装箱后,就搬着一张毯子到客厅打地铺。

  凯莉就堂而皇之地说着母亲担心我一个人住有危险,又担心我回家会被后爸骚扰然后就跑来你家了——这样的理由把自己不算多的行李塞到柜子里。

  凯莉的作息成迷,安迷修从来没有看到她晾晒衣物——虽然青年如果看到了应该会羞愤而晕死过去。有时候安迷修回来时她不见踪影,有时候她可以待在卧室睡上一整天,还有时她难得早起,把战时供应的食材做得惨不忍睹,但自己仿佛味觉白痴一样尝不出来,还觉得别人也不能浪费这份爱心早餐。

  安迷修也有问她,她到底是干什么。凯莉把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各种颜色的布料瘫在地板上,咬着什么东西含糊不清地说。

  她说自己是一家剧院的歌剧演员,经济萧条没什么机会演出,她就东跑跑西跑跑,拿那张好看的脸做敲门砖,参加什么宴会,办得起宴会的人倒是大方,无论是金币还是供应稀少的食品都拿给她做报酬,只是老唱些赞颂政府的曲子有些乏味。

  安迷修还想继续问她点什么,例如她到底怎么混进舞会的,或者她丢在桌子上的糖果是怎么来的,但凯莉没给他机会,把一块月白色的布料和一块藏蓝色的布料拿起来,问安迷修,哪个颜色好看?

  如果安迷修以他那堪忧的审美选择了其中一块,那凯莉就会毫不犹豫地丢掉那一块,对被安迷修筛下来的布料裁裁剪剪,做成一条系带的小礼裙。

  

  03.

  

  在某个傍晚,安迷修被空出来的休息日里,凯莉从卧室的门后面绕出来,踩着小猫步,叉腰对安迷修说:“你今晚陪我去参加舞会。”

  她穿着上个星期做好的月白色过膝礼裙,稍微开了叉,露出线条优美的腿型,手上还有不知道从哪买到的浅兰色手提包,里面鼓鼓囊囊地不知道塞了什么。

  “有一个想让我做他情人的家伙缠上了我,我说我有男友了还非要我带过去看看,你怎么说也得帮助无助的少女踢掉讨厌鬼吧——安迷修。”凯莉把一套叠好的西装塞到他手里,青年仔细一看发现就是上周自己挑的那份布料,“去洗手间换好然后我们出发,交际舞什么的你总会跳的吧?”

  十分钟后凯莉不敢置信地问了第三遍:“你居然不会跳交际舞?拉丁舞呢?你总学过什么舞步把?”

  安迷修再一次诚实地告诉她:“我只会在学校里学过的军步和扮成向日葵花时跳的舞蹈。”

  凯莉那副表情似乎恨不得把十分钟前邀请对方的话吞到肚子里,然后撬开安迷修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长了什么腐朽的水草。但她很快缓过来,打量了青年几十秒后艰难地吐出一句话:“至少你穿上礼服还挺人模人样的,让我想想给你编造什么身份,好搪塞过去那群人……”

  然后凯莉下了车就一幅含情脉脉的样子,深情款款地挽着安迷修的手,拉着他进了舞会大厅,巧舌如簧地为那些围上来询问的狂蜂浪蝶们解释,并编造了一个歌剧演员遇到家族的弃子少爷,二人同舟共济终得眷属的故事。

  “等会你跟着我舞步走就行了,就算你不会跳舞,跟着别人跳总会了吧?”深情款款的凯莉小姐下一刻便伏在青年肩头,看上去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情人间的甜言蜜语,但实际上凯莉小姐在只面对安迷修时便露出了她的本性,譬如伪装成小红帽的大灰狼,或是糖果屋里的不老女巫——然后女巫露出了两颗小尖牙。

  但凯莉似乎并不热衷于跳舞,或者说疲于帮助一位舞步磕磕碰碰的家伙,在最开始播放的几首乐曲都结束了之后,她就不再跳舞,也不再接受别人的邀舞,反倒是在场地里周旋起来,和坐在长沙发的女人说起什么话,手里拿着一碗沙拉或是冷牛肉。

  安迷修倒是忙碌,不过不是忙于与人交谈,凯莉介绍他的一番话引起了场内其他女士很大的兴趣——当然也有容貌的因素。一群穿着各式各样礼裙的姑娘包围了他,或者和他攀谈,或者邀请他跳舞。

  而安迷修一向是不擅长拒绝女性的,学校里的老师教给他一种名为骑士精神的意志,他倒是很好地贯彻着。

  但从对话里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一些不对劲,例如她们说起凯莉并不是一位普通人背景的歌剧演员,而是自称为没落贵族的歌剧演员,她也没有母亲,而更没有什么继父。

  在从脂粉堆里脱身是快接近午夜的时候了,姑娘们用扇子遮住困态,搭上自家的轿车离去,安迷修这时才有时间挑一些冷菜来填饱肚子。

  在余光里,他隐约看到凯莉在和一些年轻男子交流,用扇子遮挡住自己的嘴,随后递给了他们自己手提包里的什么东西——似乎是糖果。

  在离场时,安迷修留意了一下凯莉的手提包,从最开始的鼓鼓囊囊迅速地瘪了下去,似乎把里面的东西分发完了。

  

  04.

  

  “嘘。”

  第二天在河岸边,安迷修向凯莉发出这个问题时,凯莉并没有正式回答,而是嘘了一声,转移了话题:“你听,是鸟的声音。”

  树上是稀稀落落的鸽子,凯莉若有所思地看着它们,然后加快脚步,走得更快了些。安迷修跟着她也加快了脚步,然后他被带着到了半片围墙边。

  “围墙分开了两个世界,在这边是美好的河岸和杨柳和永远不会计算金钱的富人们,政治家们和无尽的舞会,而那边却是吃一顿愁一顿,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被征兵成为无尽的肉弹的贫民窟。”

  凯莉转过身来,偏着头,耳边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一半的右眼,她似乎是在微笑。

  “政府宣告战争的进行,前方的尸体一具具抬下来,后方的舞会却像流水一样从未停下,仿佛天国一样恍惚,但死伤的确是存在的,但政府却说这是胜利,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全线胜利,你还记得现在是战争爆发后第几年了吗。”

  她微笑着,苍白地仿佛像要随时消失在阳光底下,背着手。

  安迷修的思绪有些乱,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连在了一起,但只是断断续续的,无法彻底按照线索对上号,他只是问:“你是谁。你到底是干什么的。”

  凯莉露出一个狡黠又黯然的笑:“我是你的表妹啊,安迷修。我只是——一个驳论的提出者,这种理论很容易建立的,例如我现在想问问你,安迷修。”

  ——“你觉得,这个世界,是真实的吗,是没有掺杂任何黑暗面的吗。”

  

  05.

  

  黎明从地平线探起了头,晨光一丝丝地漏出来。安迷修觉得自己可能要难得请一下假,通宵对身体不太好,某位念念叨叨的小姐在临走前这样叮嘱他。

  他发现人的记忆是非常奇妙的,如果要认真回想一个人,居然会有那么多杂乱又珍贵的回忆咕噜噜的,像气泡一样冒出来。

  凯莉是在一个早上跟他告别的,她什么都没有带走,除了身上穿的黑色纱裙和头上别着的安迷修送她的百合花发卡,她的手拎皮箱和手提包都安安稳稳地搭在床头。

  她把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红酒和酒杯放好,给她自己那杯倒了个满,给安迷修的却只倒了一点。她看着举起酒杯的样子像是一轮血红的月亮,然后她将液体一饮而尽。

  “我知道你现在想问什么啦,睡觉前心事太重会说梦话这虽然是个萌点,但也要改改啊,安迷修先生。不过你大概很快就会知道一切啦,所以我就不说了。”

  她歪着头甜美地笑,看起来像是很快就醉了,脸上有微微的红晕。

  “唔,那就这样告别吧。”

  “一切即将过去,月亮也会落下。让我们致鲜血,致过去,致献出一切的疯子,致一切与一切,及敬鸢尾花。”(1)

  凯莉合上门,没有留下她的背影。

  ——月亮最终落下了。

  只是一切的付出也许是有回报的,无数堆砌的正义的鲜血浸染了一切,也许有光看到了这里,所以到来了。

  但逝去的人终究不可能挽回。

  所有人都知道,教师安迷修长久地想念一位假表妹,用漫长的余生和剩余的所有爱情注入对她的思念中。

  最狡黠的游走在舞会上的少女为黎明的到来投入了最后一枚砝码,于是承载了正义的天平终于净化了一切。

  

  

  

  注1:鸢尾花花语:自由与光明。

  

  

  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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